《昭明传奇》第四部 三界归心（2023修改版）第三十一章 真假展昭（中）

这张图是“锤子”前辈的大作，画中的白鼠大概是指白玉堂，如果展昭真的养了只白鼠，想必这幅画面就是他们的日常。

第三十一章 真假展昭（中）

开封府瞒天过海  宋仁宗借水行舟

【资料图】

公孙策从“展昭”的神门穴上，拔出银针的同时，秦铮已带领两名随从，行至牢房之外。公孙策忙收好银针，起身迎至门口，拱手道：“秦太医！”

秦铮与他同为五品，而且素来相熟，故而无需客套，拱手还礼之后，径直走向“展昭”。

白玉堂随公孙策走到近旁，凝神注视着他。

仔细察看着“展昭”的脸色，秦铮诊过他左腕的脉搏，又去诊他的右腕。目光时而惊诧、时而担忧、时而恍然、时而疑惑……

白玉堂越看越是忐忑，忍不住看向公孙策。公孙策神色平静如常，心中却在思索应变之策。

须臾沉寂之后，秦铮霍然惊道：“想不到，展护卫的伤竟如此严重！”

白玉堂立时松了口气，试探着问道：“他……究竟怎么样？”

秦铮道：“失血甚多，而且心肺两脉皆已重伤。”言语之间，甚为忧虑。

“失血？”白玉堂心想，这只白鼠血气充盈，秦太医是怎么看出它“失血”的？

公孙策心中诧异：“我方才所用的针法，他当真没有识破？”

秦铮缓缓起身，环顾四壁道：“牢中气闷湿热，对展护卫的伤大为不利。”以强调的语气道：“必须让他回卧房修养！”

公孙策眸光一怔，有些为难地道：“他如今乃是待罪之身，恐怕……”

秦铮向上拱手道：“皇上有旨，命我无论如何，都要保住他的性命。”说话间，神色愈发忧急道：“万一有所闪失，我如何担待得起！”

此言虽听似有理，公孙策却不敢轻易让“展昭”出狱，毕竟稍有不慎，便会牵累包拯。

只听秦铮继续道：“因普阳公主病重，皇上应八王爷所求，已然颁下口谕，恩准展护卫暂时出狱，去王府探望公主。公孙先生不妨先送展护卫回房，待他服药之后，伤势略有好转，就让他赶去王府。”

公孙策拱手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公孙策自当依旨行事。”

八贤王离开垂拱殿后，赵阔与庞吉也向仁宗告退。唯有包拯一人，奉旨留了下来。

仁宗问包拯道：“‘蚀骨幻境’究竟是何邪物？”

“回皇上，”包拯道：“此物擅以邪气伤人，借此蚀人血肉。”

“那展昭他……”仁宗骇然道。

包拯道：“展护卫已脱离幻境，体内的邪气也已根除。”

仁宗闻言，这才宽心，随即问包拯道：“如此阴邪之物，怎会出现在京城？”

包拯禀道:“纵览天下古籍，有关‘蚀骨幻境’的记载仅有两处，而且都在先秦时期，此后千百年来，似已销声匿迹。如今为何重现世间，又为何在京城出现，臣也不得而知。”凝眉思忖着道：“不过，出现‘蚀骨幻境’的茅屋，常有道士来往出入，可见他们与此，必定有所关联。”

仁宗道：“务必尽速查清此事，以防‘蚀骨幻境’继续危害百姓！”

“是，皇上！”包拯躬身道。

“还有柳玄通。”仁宗道：“他既是杀害承责的真凶，又曾谋害狄王妃与包卿，长久逍遥法外，必定后患无穷。”见包拯听了，似有为难之色，于是对他道：“刑部虽是承责一案的主审，却只能问案，无力擒凶。开封府执掌京畿治安，理当协助刑部擒拿柳玄通。”

包拯道：“微臣定会擒获此人，将他送交刑部受审！”

仁宗想到此人精通邪术，叮嘱包拯道：“他藏身在韩王府中，为了逃脱追捕，难免危及韩王。无论使用何种方法擒拿于他，都务必保护好韩王夫妇。”

包拯拱手道：“臣遵旨！”

将秦铮送出房门，公孙策和白玉堂待他走远，才回到展昭的卧房。

推开房门的一瞬，惊见刚才还在昏睡的“展昭”竟然坐了起来！

“你……你这么快就醒了？”白玉堂瞪大了一双凤眼道。

“这还快？”“展昭”气呼呼地埋怨公孙策道：“要不是他封了我的穴道，我早就醒了！”

回想方才所为，公孙策自觉理亏，对他歉然一笑。

“展昭”郁闷地把头转开，不想再理会他们。片刻安静之后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，跳下床来，便往外走。

“你要去哪儿？”白玉堂忙拦住它道。

“去膳房啊！”“展昭”撅起嘴，摸着自己的肚子道：“从下凡到现在，我已经五个时辰没吃东西了！”

“什么？”白玉堂瞠目道：“你要穿成这样，跑去膳房？”他简直难以想象，膳房的人看到“展昭”穿着里衣，赤着双脚跑进去吃东西，会是何等反应！

“展昭”低头看了看自己，感觉这样出门，的确有损长孙殿下的颜面。晶亮的眼珠转了两转，笑道：“我变回自己的模样，不就行了？”

“不行！”公孙策蹙眉道：“包大人回府之后，得知展护卫因伤势加重，被太医送回卧房，定会前来探望。韩王与庞太师对展护卫受伤之事如若有所怀疑，难保不会以‘探病’为由，亲自前来求证。”说话间，语气愈发严肃道：“展护卫回到凡间之前，你必须留在此处，代他应对所有变故。”

“啊？”“展昭”无奈地看着他和白玉堂，心里暗暗嘟囔道：“刚才在牢房，我就不该答应他们，变成长孙殿下……”

公孙策见它一脸愁容，对它亲切笑道：“你不是饿了吗？一会儿我就让膳房把饭菜给你送来。”

听到“饭菜”二字，“展昭”暗淡的眼中顿时溢满光芒。

白玉堂看着它光着的双脚，指向脚凳上的薄靴道：“你先回去，把鞋穿上！”

“展昭”扁了扁嘴，回到床边坐下，穿好薄靴之后，见红衣官服搭在床角，笑着拎起衣襟，轻轻向空中一抛，红衣飘落之际，已然穿在它身上。

公孙策见它戴上官帽，好奇地摆弄着缀在两侧的红绳，不禁摇头一笑。

“展昭”看到他的笑容，不解道：“怎么？帽子戴歪了？”伸手画了个圈，一面明亮的铜镜便出现在它面前。

它伸长脖子，看向镜中的“自己”，感觉没有丝毫问题，不仅帽子端正，衣领端正，相貌更是端正！望着镜中俊逸的面容，由衷感叹道：“这鼻子，这眼睛……简直太好看了！将来我修成人形，要是能像殿下这样，该有多好！”侧目瞥向白玉堂道：“再不济，也得像你这样。”

“这是什么话？”白玉堂道：“难道我的相貌不如展昭？”

“那当然！”“展昭”施法收起铜镜，挺胸走到他身旁道：“要不，咱们比比！”

“公孙先生！”白玉堂自信地昂起头道：“您说句公道话，我跟展昭相比，究竟谁更俊朗？”

公孙策见他突然问到自己，微微一怔之后，正欲找个由头岔开话题，却听一名小厮在门外道：“启禀公孙先生，您给展大人包的粽子熟了。”

“粽子！”“展昭”满脸喜色，眼巴巴地看向公孙策。

公孙策会意一笑，对门外道：“拿进来吧。”

“是，先生。”小厮进入房中，先向三人行礼，随即走向圆桌，放下手中的托盘。

看到盘中的砂锅里香气扑鼻的粽子，“展昭”舔舔嘴唇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
公孙策不料小厮把整锅粽子都端了进来，本欲直接让他拿走一些，想到白玉堂也在这里，目光含笑道：“白大侠……”

“先生不必客气！”白玉堂摆手道：“我不爱吃粽子！”心想，我这衣裳是昨天新做的，可不能弄脏了。

公孙策点点头，吩咐小厮道：“留下两枚，其余的拿回去，存放在冰水里。”

小厮诧异地看看公孙策，又看看转瞬之间，由满眼渴望变为满心失落的“展昭”，低头拿起两枚粽子放进盘中的小碟，把小碟摆在桌上，又捧起盘中的茶壶，给“展昭”倒了一盏，才端起托盘，告退离去。

“展昭”心有不甘，未及开口埋怨，已听公孙策道：“我尚有公务要办，先回书房去了。”以叮嘱的语气对白玉堂道：“这里，就有劳白大侠了。”

白玉堂瞥了“展昭”一眼，扬眉笑道：“公孙先生放心！”待他走出房门，回头再看“展昭”，见它已然坐在桌旁，抱着粽子啃了起来。

“吃粽子，难道不用剥皮吗？”白玉堂走近一看，原来线绳和粽叶都已被他咬断！

望着眼前的一幕，白玉堂在恍然之间，竟感觉有些错乱，不知是白鼠变成了展昭，还是展昭变成了白鼠。

看到“展昭”嘴边沾得满满的糯米和不断掉在桌上的馅料，白玉堂嫌弃地后退一步，恨不得马上离开，可是，看到它喝起茶来，把整张嘴都扎进了茶盏，又感觉这只白鼠甚是滑稽可爱。于是撩袍坐在对面，饶有兴趣地问道：“你多大了？不会跟小狮王一样，也有几十岁吧？”

“几十岁？”“展昭”喝了口茶，咽下满嘴的蜜豆和栗蓉道：“还有六天，我就一百岁了！”

白玉堂笑道：“果然是只‘老’鼠。”见它丢掉粽叶，去抓另一枚粽子，接着问道：“展昭给你取过名字没有？”

“取了！”“展昭”掰开粽子，吸食着里面淌出的红糖，不假思索地道：“我叫小白！”

“小白？”白玉堂脸色一僵，道：“你叫小白？”

“是啊！”“展昭”伸出舌头，一边舔舐着流进袖口的红糖，一边漫不经心地道：“这名字虽说俗气了点儿，好歹跟‘小狮王’一样，都是小字辈的，我也不算吃亏。”

白玉堂心中怒道：“你居然敢说我的乳名俗气！”起身对他喝道：“别吃了！”扬袖指向木床道：“给我回床上去，老老实实躺着！”

“展昭”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，竟惹得他发这么大脾气，看着剩下的半个粽子道：“能不能……让我吃完再去？”

“不能！”白玉堂愤愤地道。

“展昭”握着粽子，委委屈屈地看着他。

正在犹豫是否该听话，惊见他从百宝囊中，把小猫放了出来，慌忙抛下粽子，噌地蹿到床上。

小猫淡淡瞟了它一眼，便懒懒地坐在地上，一副不屑的模样。

望着躲进被子，瑟瑟发抖的“展昭”，白玉堂吩咐小猫道：“好好在这看着！不准它说话，不准它下床，更不准它离开这间卧房！”

秦铮回到宫中，即刻向仁宗复命。

“启奏皇上，臣已去开封府大牢，查看过展护卫的伤势，并以疗伤为由，让他回卧房修养。”秦铮走到龙书案前，呈上一本册子道：“这是展护卫的脉案，请皇上御览。”

仁宗打开册子，略略看了一眼，便合上问道：“他的伤势究竟如何？”

“这……”秦铮看看仁宗，不知该如何措词。

仁宗语气淡然道：“如实回奏便是。”

秦铮闻听此言，仍是犹豫了一下，才道：“展护卫他……似乎并未受伤。”

“什么？”仁宗诧异道：“他没受伤？”回想包拯在奏疏中所述，问道：“莫非他的右臂没有伤口？”

秦铮道：“依臣所见……的确没有。”见他沉下脸色看向包拯的奏疏，忙补充道：“只是心肺两脉皆有阻滞，以致气血难行。”

“那他此刻……”仁宗问道。

“微臣已然施针，为他打通经脉。”秦铮拱手禀道。

仁宗点头道：“那就好。”心想，近日诸事纷乱，着实难以处断。既然展昭已然无恙，朕何不召他入宫，与他当面商谈？当即写下一道密旨，命大内侍卫彭渊前往开封府衙，亲手交予展昭。

玄光宝殿，位于上清境禹馀宫中，是灵宝天尊的胞妹云真圣母所居之处。殿内麒麟画壁，青鸾雕梁，香花弥漫，珠翠满堂。

云真圣母身着紫袍，高坐金花宝台，看到侍婢滟儿进殿，屏退左右道：“此去探听得如何？”

“回圣母娘娘，”滟儿躬身禀道：“斗姆元君与黎山老母是奉王母娘娘懿旨，到瑶池宝殿饮宴，听说，泽沛公主也在席间作陪。”

云真圣母喃喃道：“她二人虽为天界女仙之首，毕竟只是臣子，王母娘娘为何要宴请她们？又为何要让泽沛公主亲自陪宴？莫非今日之宴，是要和她们商议如何为长孙殿下选妃？”

滟儿听了，连忙禀道：“今日卯时，长孙殿下因选妃之事，触怒了王母娘娘，时至此刻还在瑶池罚跪！”

云真圣母问道：“王母娘娘属意何人为妃？”加重了语气问道：“究竟是不是碧罗？”

滟儿点头道：“王母娘娘的确想立公主为妃。可是长孙殿下……”看看云真圣母，小心翼翼地道：“坚持要娶太上老君的孙女。”

“坚持？他要如何坚持？”云真圣母道：“莫非王母娘娘将来下旨赐婚，他也敢抗旨不遵？”

滟儿闻言，低头不敢答话。

云真圣母怒道：“难道王母娘娘就任由他如此任性妄为？”

“王母娘娘自是十分震怒！”滟儿道：“否则，也不会明知殿下有伤在身，还让他罚跪三个时辰。即使殿下伤势发作，昏倒在瑶池岸边，王母娘娘也不曾心软。”

宁氏在昆仑仙山，得知思恩病重，急忙赶至洛神苑中。原想直接进入思恩的寝殿，不料八贤王夫妇都守在她床边。

隐身站在殿外，望着昏迷不醒的思恩，宁氏正自思忖如何送药给她，恰逢新竹端着药碗，匆匆走向殿门。遂以传音之术，将她唤到无人之处，继而现身问道：“思恩离开慈孝庵时，只不过是有些低热，为何回到王府，竟会突然病重？”

“奴婢也不知是何缘故？”新竹道：“太医说，公主是在回府的路上，受了风寒。”

宁氏拧眉道：“这么热的天，怎么会受风寒？”取出一枚仙丹，看向思恩的寝殿道：“你赶快进去，把药喂给她吃！”

新竹大喜道：“公主服下此药，定能立即痊愈！”

宁氏把药交给新竹，又仔细叮嘱了几句，才放心离去。

在回转寝殿的路上，新竹暗施法术，化掉了掌心的仙丹，同时变出一枚一模一样的丹药，放入了思恩的药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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